是什么导致了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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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喻】Can't stop the rain (all)

副标题“能给我一枝蜜蜂花吗”

一场暮色恋情,暮色取本意
 
写啥都不知道,胡言乱语傻不拉叽。

有私设,比如老王的灭绝星辰可以变成星星胸针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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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个人第一次来,具体是几月几日,喻文州已经忘记了。他只记得那天天气一定很好,因为他拉开了窗帘,站在窗前都能闻到墙根的茉莉甜香。他还难得地打开了积满厚厚尘灰的雕花木箱,把泛黄脆弱的古籍拿出来晒。后院里疯长着蜜蜂花。喻文州心情很好,甚至将术士袍的风帽掀开了,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涂着浅金色的阳光,压在黑袍上格外夺目。

剪下几片窗台上新鲜的薄荷叶子,再把柠檬片泡进水里。喻文州兴致很好,还特意从柜子顶上取下了许久不用的精巧玻璃杯子。

他用小银匙子挖了半匙密林里的野蜂蜜,看它在水里丝丝缕缕化开。正当喻文州抱着只陶罐,犹豫要不要再用晒干的玫瑰花蕾煮些水兑进去时,后窗传来不合时宜——也许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响声。

“嗒、嗒、嗒。”

小木屋的后窗被礼貌地敲了三下,挂在窗前的一束月桂叶子和鼠尾草微微摇晃,溢出一点浅淡香味。

“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走前门?”

喻文州这么疑惑着,将手中的陶罐放回架子,又把术士袍的衣袖重新放至能遮住双手的长度后,走向后窗。

他透过窗玻璃,看到一个披着一领墨绿披风的高瘦男人,兜帽和它的阴影遮去了大半张脸。喻文州打开窗子,窗轴吱吱嘎嘎响。该上点油了,喻文州想,或者该将外墙上试图攀进窗轴的,过长的爬山虎修剪一下。

“不好意思,能给我一枝蜜蜂花吗。”

男人清冽的声音从斗篷风帽底下传出来,沉稳冷冽。他看了一眼没有戴风帽的喻文州,也将自己头上的风帽摘下来,以示礼貌。虽然那个人摘帽子的时候手顿了一顿,显得有点犹豫。“恕我冒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有用风帽遮住脸的术士。”

喻文州借他摘风帽的当口儿,瞥见了斗篷缎子衬里,压着深绿暗花,一看就知道不算便宜货。听见最后一句他忍不住轻笑:“外面都把我们术士说成什么样子了。”

喻文州折回去取了剪刀,剪下一枝蜜蜂花递给面前面孔清秀的男子。“给。”

“谢谢。”

披着斗篷的男人没有多话,只是接过蜜蜂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2.

后来占卜用的纸牌告诉喻文州,那个人第一次来是在一个温暖的星期二傍晚,那天阳光明媚,有金丝雀在月桂树上鸣唱。实际上不用纸牌解释,每周二后窗准时会响起三声敲击木头窗框的声音,那声音从未在周二傍晚以外的时候响起,凭着一点就足够证明那天一定是个星期二。

披斗篷的男人第二次来是个春日的周二傍晚,那一天喻文州给自己泡了一壶花草茶。这些日子他任由蜜蜂花在自己后院疯狂地生长。院子里其他奇异香草的香味混合缠杂,异香异气的,浓酽却容易熏人。他半个人埋在窗边一把堆满大小垫子实木圈椅里,膝盖上搭着细羊绒毯子。眯着眼细细闻干茉莉和玫瑰花蕾吸饱水慢慢舒展,藏在氤氲水汽里的甜香。

挂在窗外小树上闭着眼睛养神的乌鸫被敲击窗框的声音惊动,扑棱棱展开双翅飞走了,留下一根泛着黑紫光泽的羽毛。

“嗒、嗒、嗒。”

这一回喻文州没有惊讶,慢悠悠把毯子挂上椅背起身取了剪刀,脚上还趿拉着黑布鞋。反正长袍够大,囫囵一套什么都看不出来。

站在窗外的果然是那个披着绿斗篷的男人,逆着傍晚金红的日光站立,模糊了双眼不对称的轮廓。他还是披着那一件墨绿的斗篷——喻文州慢悠悠走向后窗,借机多打量了一下那位陌生人。这次他斗篷的扣眼里别了一枝栀子花。喻文州打开窗,被栀子温厚甜美的香味裹绕。

“不好意思,能给我一枝蜜蜂花吗。”

“当然可以。”喻文州抿嘴笑,半开玩笑地提起手里剪刀晃晃,接着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伸手从窗边疯长的蜜蜂花上剪下一枝。

陌生人已经伸出手预备要接,可喻文州没有立即将花递给他,而是缩回手,开了边上一扇爬满爬山虎的小门。

“有时间的话,进来喝杯茶吧。”

陌生人迟疑了一下,顿在半空的手都忘记了收回去。他沉吟片刻抬头:那就麻烦你了。

3.

“你很喜欢蜜蜂花吗?”喻文州拿出上一年腌下的糖渍玫瑰和新烤的覆盆子小曲奇,还翻出自己最好的骨瓷茶具,刷洗干净之后替坐在面前的人斟了一杯花草茶。“要知道,这片林子很少有人来。”

“做魔药用的。别的地方没有找到。”

“啊,那你是魔道学者?”喻文州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一双细细长长眼睛饶有兴味地盯着对面人看。

“是,我叫王杰希。”王杰希微微垂下头去吹花草茶,水汽暖热,漫上来打潮睫毛。

“喻文州。”言简意赅。他拈了块糖渍玫瑰放进王杰希面前小碟子:“别太拘谨,术士又不吃人。”

王杰希轻轻笑出来,原来绷得紧紧的一张严肃脸孔放松了一点:“我还以为术士都是一米七八一头银发呢。”

“然后戴冰蓝美瞳涂漆黑指甲,用兜帽罩住脸,住在阴森森的墓地边上召唤骷髅?”喻文州无奈地皱皱眉头,抿了口茶,“外面的传言这么不靠谱了吗?”

“这倒还没那么夸张吧。”王杰希把那块糖渍玫瑰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有自然的清甜芬芳化开。

古旧的丝绒窗帘半掩,放进橙红的暮色。春日的暖风撩起两个人的漆黑额发,时间和瓷盘里糕点一点一点减少。沉默偶尔也是令人安心的怀抱。

“对了,蜜蜂花能做什么魔药啊?”喻文州的视线划过桌角水瓶里暂且插着的蜜蜂花,随口问了一句。

“治病。”王杰希回答得含糊暧昧。

“治什么病?”喻文州试着追问。

王杰希没做声,只是伸出食指点点自己偏左侧的胸口。他端起精美骨瓷杯子,将杯中的花草茶一饮而尽,又望了一眼窗外玫瑰红的天际与黛青的远山,“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喻文州也不多留,只是替他剪下一枝更鲜艳的蜜蜂花递给他:“谈话很开心,你很有趣。”

“有机会的话希望你能多来喝茶。”喻文州将新鲜的蜜蜂花递给王杰希,眉眼弯弯:

“就算是我,也偶尔会想和人说说话。”

“我知道了。”王杰希接过蜜蜂花,珍重收好。出乎喻文州意料的是王杰希收好蜜蜂花之后,紧接着将扣眼里别着的栀子取下来,放在自己眼前,“多谢款待。”

喻文州抬头对上王杰希的眼睛,略有诧异却还是伸出细白手指接过栀子,笑吟吟地道了一声谢谢,然后目送那个墨绿细长身影披着金红的霞光,一点一点消失。

4.

大雨下了一百五十天,就像记载中那场大洪水一样。

暴雨来临前一天是星期一,乌云沉沉地压在天空上,像倒悬的黑色高塔。天色灰黄。喻文州立在窗前,笼着袖子蹙紧眉头。他看看日历,这天是星期一,而不出意外的话将会降下暴雨。纸牌的指引模糊暧昧,只有一点很坚定,就是这场大雨将会下很久。

喻文州将纸牌收好。他不愿意相信纸牌的指引,这还是头一回。

自那个春日傍晚以后的每个周二,王杰希都会踏着暮色造访这座爬山虎覆盖的小屋子,扣眼里别着一枝栀子花。他会带一点稀奇古怪的小东西给喻文州,像是自己缝的修鲁鲁或者星星挂饰。喻文州曾经吐槽过用作修鲁鲁两只眼睛的扣子不一样,后来还是被当做王杰希的修鲁鲁化好好保存在枕边。他会与喻文州分享一壶滚热的玫瑰茉莉,再踏着夜色消失在密林深处。然后王杰希照例把扣眼里的栀子留下,再带走一枝蜜蜂花。

穿过这片林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算骑着灭绝星辰也一样。这片林子有高大的云杉和雪松,有凛冽的风和阴晴不定的天气。星期一的晚上他辗转反侧,窗外狂风卷过树海涌起狂涛,玻璃窗和锌皮屋顶被狂风卷起的砾石一遍又一遍击打,噼里啪啦响声清脆。于是喻文州再睡不着了,宽大的术士袍外搭着那条米色细羊绒毯。他难得地将古旧的天鹅绒窗帘完全拉开束好,那上面有斑斑点点虫蛀过的痕迹。铅灰的天空和铅灰的狂风,还有倾斜的树,没有遮挡地铺天盖地压过来。明明在屋子里,喻文州却觉得自己快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罢了,喻文州立在窗前想,一个礼拜就能停吧,至少雨势会小。他安慰自己:下个星期二王杰希还会踏着玫瑰色的晚霞敲响后窗。直到大雨真真切切扎扎实实地倒下来。玻璃窗很快被水模糊,小屋像海中的孤岛。暴雨带来降温,喻文州去找了条厚实的咖啡色羊毛毯子披在身上,然后拉开那张堆着靠枕的实木圈椅坐下。在雨声温柔包裹下喻文州眼皮终于开始打架。

……不知道王杰希的栀子花会被雨水打坏多少,怪可惜的。

那是喻文州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的傍晚大雨当然没有停。喻文州起先还有心思坐在窗前听雨,但当后窗响起比平时响一倍的敲窗声时,喻文州再也坐不住了。

他几乎是跑去开的门,不顾风雨灌进屋子弄湿他的鼠尾草和月桂叶。他站在门口,看见王杰希裹着另一条油布做的斗篷骑着灭绝星辰自远方的天空飞来,快落地时灭绝星辰化作一道星光收拢在他掌心,他将它别在斗篷领口,仔细看是枚星星形状的别针。狂风卷起喻文州的长袍吹乱他墨色的短发,肩头的毯子滑落又被雨水无情打湿。那一刹那他觉得王杰希的麂皮长筒靴踏着院子里青石路的声音宛如天籁。他瞪圆了眼睛,看王杰希踏着风雨,背对着风雨向他走来。

王杰希落地后脱下了油布斗篷,扣眼里插着一枝饱受风雨摧残的,萎靡的栀子花。他将栀子花摘下递给喻文州,眨眨眼睛,给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不好意思,能给我一枝蜜蜂花吗。”

5.

王杰希洗过澡换上喻文州的衣服,坐在喻文州面前分享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

“你为什么还来?”明明这么大雨。

“为了拿一枝蜜蜂花做魔药。”王杰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等不到下个星期。”

“究竟是什么魔药?能治什么?”喻文州有点喜有点怒,“冒着这么大雨来,你知道在暴雨中穿越这片林子有多危险吗?”

“这魔药只对我有效。”王杰希笑着拈了一只杏仁,点点喻文州鼻尖,“相思病,没法根治,只有文州大大亲手剪给我的蜜蜂花才能缓解。”

王杰希顿一顿,从茶杯口氤氲的水汽上方偷偷窥看喻文州。对面人装作有点冷,将术士袍宽大的风帽戴上,掩饰开始泛红的脸颊。

好半天风帽下才传出喻文州闷闷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就留到雨停再走吧。每天给你折一枝蜜蜂花。”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百五十天,足够毁灭世界又重建。在只有暮色到达的角落里,总归有爱情在悄悄滋长。
——FIN——

声明一下,第一个是每周二来要蜜蜂花灵感源自马尔克斯《枯枝败叶》里有一位讨饭女人,二十多年每周二都来伊莎贝尔家,要走一枝蜜蜂花这个小细节

第二个是一百五十天的雨源自故事《圣经.创世纪》诺亚方舟那个故事

我觉得……还是声明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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